【贺红】救赎（14）
※贺见两家世交，贺红炸贱同学设定
※CP：贺红，炸贱，呈丘，（隐/微）蛇寸
※角色属于阿先，欧欧西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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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头顶烈日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紧紧相拥足够引人注目，不少路过的行人无意间放慢脚步，视线不由自主地在二人身上多做停留。
胸膛紧紧相贴，莫关山的汗液浸透二者衣衫。贺天在发抖，手臂勒得越紧莫关山越能感受。他并非不想反驳，告诉贺天你误会了，我只是活动发麻的四肢。但贺天拥他太甚，莫关山的脸埋在他肩头，胸腔的挤压和过于炽热的体温堵塞了他的呼吸道。贺天身上铺天盖地的窒息感似乎会传染，被笼罩其中的莫关山几乎上不来气。
贺天的呼吸在看见莫关山往车流里迈步的刹那停止，浑身血液停流，世界归于死寂。胸骨环绕下萎缩衰败的心脏在隔着纤薄皮肉感知到另一侧持续的跃动时才重获新生。翻江倒海的恐惧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贺天双腿发软，软绵绵像踩在云朵上。怀里的莫关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敢想象如果刚才晚了半步，自己该如何面对可能摆在面前的下场。
莫关山似乎很累，心脏的鼓动不甚规律。贺天不太能听见耳边的呼吸，但他连松手去瞧的勇气都鼓不起来。他无法不承认自己在害怕，狂傲如贺天，头一次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心服口服。
怎么样都好。颤抖着睫羽，贺天喘着劫后余生的叹息。我输了，莫关山。我不会再阻拦你，我也可以做任何事——
只要你别离开。
只求你别。
“贺天！”
后知后觉从警局内追出来，不放心莫关山一个人离开的展正希一眼瞥见街边拥作一团的两人。稍许纳闷在察觉莫关山愈发苍白的脸色时转为焦急，他试图把二人拉开些，奈何贺天力气大得惊人，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贺天！！”忍无可忍，展正希一拳挥上贺天胳膊，“你想憋死阿山吗？！”
如梦初醒般，贺天稍稍放松些力道。勾着莫关山无力塌软的腰背，他缓缓转向展正希。
刑警队长这才看清，那双隐藏在刘海下红如鬼魅的眼睛。
贺天的状况显然不适合开车，展正希二话不说坐进驾驶座，把车挪上前：“上车。”
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情况，展正希拨通见一电话。
“咦？希希居然会在这个时间主动给我打电话？！”见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亮，“是不是想我啦~”
“…见一。”展正希压低声音，分神瞟了眼镜子，贺天仍旧抱着意识不清的莫关山不愿撒手，神情凝重像遭了什么大难，显然正经历着极度煎熬，“来贺天家一趟。”
展正希看不到，但他听得出见一猛然消失殆尽的调笑：“…我马上到。”
展正希车开的快且稳，先见一一步到达。莫关山体力消耗较大，再加上与蛇立这种难缠的角色打了场心理战，窝在贺天怀里陷入暂时性昏睡。开车门按电梯开房门，展正希守着贺天把莫关山抱回家，在替后者盖好被子后轻拍他的肩：“你出来。”
贺天置若罔闻，攥着莫关山的手坐在床边，和尊雕像没什么两样。
展正希皱了皱眉，本想多说两句，客厅的敲门声使他暂且作罢。
“阿山睡着，你们小声点。”
见一和寸头在处理专业情况时从不含糊。毫无商量之意地让贺天起开，二者给莫关山做了个简单的全面检查，确定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莫仔休息，我们出去说。”推搡贺天，见一诧异地发觉他一动不动，“还愣着干吗？”
贺天不回答，只是重新拉开椅子坐在床边。
“怎么回事？”瞥见门外的展正希，见一干脆先迎向他，“贺日天什么毛病？”
寸头在场，展正希刻意不提SaLvatio配方的事：“阿山背着贺天自己跑去警局见蛇立，我通知了贺天，等追出警局时他俩就这样了…”他难得烦躁地皱鼻，“问他什么都不说。”
“蛇立？”见一倒吸一口冷气，“莫仔去见他干什么？！”
“…大概是警告他以后少乱来之类。”想到莫关山在审讯室说的那些话，展正希就没来由地心慌。
莫关山和蛇立具体说了什么见一暂且无法确认，眼下贺天的状况也着实不容忽视——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贺天这副丢了魂的模样。贺天在他心里足够强大，见一想象不出到底有什么能让他这般万念俱灰。
受不了贺天魂不守舍的糟心样子，见一咂嘴，冲到他身边，不由分说拎着他的胳膊想把人拽起来。贺天纹丝不动，只是执着地握着莫关山的手，眼睛粘在那张熟睡的脸上转也不转。
“贺天！出了什么事你他妈出来给大家说清楚！”见一气不打一处来，“莫仔睡着了又不会跑！你离开一会儿他不会怎么样的！”
不知被哪句话触动，贺天紧绷的神经有所软化。见一使了个眼色，和寸头一起把他架出卧室。
被围坐在沙发上，贺天没有去接见一递过来的水杯。
他的手在抖。见一捕捉到那两只不安交叠的手，识趣地将杯子放在贺天面前的茶几上。
“到底出了什么事？”轻轻坐在贺天身旁，见一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膝盖，“我知道你肯定很难开口，但…说出来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帮你解决啊。”
贺天并未马上作答，视线从掌心游离至水杯，停留些许后又缓缓扫过寸头和展正希，最终对上见一关切的目光。
“......他想自杀。”
最先行动的是寸头，他起身冲进卧室，没多说一个字。
展正希张了张嘴，仿佛一直担心的噩梦成真，却依旧忍不住自欺欺人，抱有一线生机地追问：“...你…你确定？”
“我赶到市局的时候，他正准备往车流里走。”比起他们，此时的贺天看上去倒是最镇定的那一个，“如果再晚一步…”
抬手制止贺天接下去的话，展正希按着膝盖站起，大力拉开阳台的落地窗，无声地点上烟。
见一未曾移动，他保持原姿怔怔看着贺天，眼泪在听见那绝望二字的瞬间刷地落下。
贺天不再言语，他静静回望见一，和他一起湿了眼眶。
卧室里传来动静，莫关山不算大的声音在被死寂笼罩的公寓内成了唯一声源：“...你那什么表情？谁骗了你五百万？”
闻声见一狠咬嘴唇，蹭地冲进房间。
“莫关山你就是个自私的王八蛋！！！”椅子翻到的声音尖锐刺耳，贺天和展正希连忙跟过去。只见见一跪在床沿上，双手揪着莫关山的衣领，几乎提起他半个身子：“你怎么能去死？你凭什么去死！你以为自始至终愧疚的只有你一个吗？！”见一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这么狼狈，他哭得算得上狰狞，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为良心所煎熬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展正希！如果不是你，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我甚至活不过那个晚上！还有展正希，那天本该是他去救我！从来就他妈不是你！你自私地替他承担危险，自私地替我挨了那一针，自私地把我护在身下，现在又自私地要去死！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混蛋！你要是死了…要是死了…”他垂下头，把脸埋进莫关山胸前的被褥，痛哭出声，“...我要怎么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啊……”
寸头早在旁边哭成泪人，展正希深吸气别过头不忍再看。贺天站在门边，窗外微风袭来，他才发觉自己脸上不知何时已湿成一片。
莫关山眼帘低垂，安静等见一发泄完，稳稳握住他双肩，手臂施力让人坐直。
“见一，看着我。”拇指抚过见一哭肿的眼睑，莫关山揩去他眼角的泪，红着眼眶，郑重其事，“你看着我。”
“我没有要自杀。”
“是贺天跟你们说的吧？”分神瞟了眼立在门边的人，莫关山的瞳孔在贺天眼里定格数秒，烙下磨不去的印记，“那是个误会，我脚僵了，站街边活动一下而已。”又望回见一，原本板着脸的他毫无预兆地扯开嘴角，“你听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去自杀。别说现在还没解决蛇立这个隐患，等解决了他，我还要戒去身上的du瘾，等戒掉之后，我还要回警局。”伸手揉揉见一的发，莫关山收敛嘴角的笑意，神色严峻不容怀疑，“我从来，都不曾放弃。以前不，现在不，将来也不可能。”
“不要小看我。”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位，窗外的太阳在莫关山脸上洒下夺目的光。
“也请相信我。”
TBC.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信，写见一发泄那一段我哭的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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